【KJK】往事
如题短打 1.2k+
——————————————
“阿杰，来。”
闻劭看着金杰专注地向他走来的时候会想起往事。
很久之前，闻劭第一次遇见金杰的时候，有没有二十年？时间能模糊很多事情，但有些东西再旧也是新的。
外面在下雨。这栋别墅为了安全性牺牲了很多，其中一项就是窗户开得相当吝啬。但这并不妨碍潮湿的水汽混杂着放线菌代谢产物特有的腥气从任何一道缝隙间渗进来，进而溢满整间屋子。泥和落叶组成的秋天，何其熟悉。透过年轻人宽阔坚挺的胸膛，他好像看见了那个半人高的小孩。
除了普鲁斯特效应什么也说明不了。不过是不是也太频繁了一点？
小孩。闻劭看金杰总有这种感觉，但没有保护欲，从第一次见面就定下的基调。挺厉害的一个小孩。那天闻劭受邀参加一场宴会，结果主人家有狗造反，殃及一池黄金鱼。保镖们都留在外厅，枪声，铁器，和血肉的声音断续地从厚红色大门那头传来。大腹便便的老板们拥搡着向后门挤，有好整以暇地看冷乐子的，比如闻劭，也有趁乱伺机而动的，比如金杰。
闻劭在枪声弹响里闲逛，开盲盒一样随机打开那些标着“私人空间，宾客止步”的房间。
子弹在门板上弹开，男人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左胸的血洞，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骨骼，重重瘫倒下去，露出背后战栗得几乎握不住枪的小孩。闻劭甫一打开门就看到这幅情形。男人背上的枪套张着嘴，像搁浅的河鱼，想来就是小孩手里拿的那支。有点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十多岁的样子，很瘦，日子过得想必很辛苦，但在这种环境下竟然有点要抽条的样子。
很有天赋的基因，闻劭在心里默默评价道。被关节硌出一个诡异弧度的手臂颤抖着试图抬起枪重新对准来人。然而第一次开枪的瘦削手腕对Raging Hunter的后坐力来说还是过分脆弱了，甚至于他现在竟还能握住枪进行瞄准的尝试已经可以称得上一句天赋异禀。
闻劭保持着开门的姿势，静静等待了一会。直到最后略带失望地发现，面前的小孩确实已经开不出第二枪了，才决定制止对方谨慎而无谓的尝试。他信步上前，轻而易举地抽走男孩手里的枪，熟练地上膛。
但他今天不准备吓唬小朋友，只是用空着的手拍上小孩的发顶。微微黏腻的触感。不知道是汗还是血裹挟着发丝挠在他手心，硝烟混合体液的味道对雄性有种要命的吸引力。他感觉到手掌底下新鲜心脏的搏动和年轻肉体的战栗——恐惧，肾上腺素，和还未来得及消散干净的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在这种宴会里感受到朝气，尽管周遭只有飞溅的脑髓和残败的肢体。
那天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离开的时候默许自己身后多了一条小尾巴。
“大哥。”
思绪被很轻易地拉回现实。闻劭很少走神。当然脑电波这种唯心的生理现象是很难靠纯理性完全掌控的，他只是很少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不像现在，在他开口说话之前，首先抬手抚上了年轻人的发顶。
这不符合他惯常的习惯模式，然而他做得太自然，好像重复过千百遍，当然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触感很细密，干燥，蓬松的空气从指缝汇入空中。都长这么高了，这个念头从指尖溜进来，让他再下不去手像当年安抚小孩一样揉揉手下的发旋，于是只就着力道替对方理了理，带了点他自己从未察觉的偏爱。
只有金杰红着耳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偷偷摸摸的，生怕打扰了什么。
评论(6)